回溯 20
秦霄贤在南德的第二场他们明显就没数好日历，正赶在了小孩儿恢复的前一天，结果当天后台就差给他供起来了！七队这一个月以来特意关注过这个问题，不管他们那几天多注意，每周恢复的那天准是踩着12点发烧，也是神了！
也不知道为什么，秦霄贤今天总觉得困的厉害，好在今天的节目是《学哑语》。这段活儿还没出青年队就开始演，使了上百遍了，闭着眼演都出不了什么大岔子。
早在在上场之前秦霄贤就已经呵欠连天了，在台上借着错位，偷偷躲在自家搭档后面打了几个小呵欠。
整场演得应该说是不好不坏吧，反正是没出什么岔子，也没有太大亮点，就是孙九香自始至终都在担心小孩儿会演到一半突然睡着了，因为这熊孩子中间有一小段还真就是闭着眼睛演的！
下了台秦霄贤一句话都没说就直接钻进更衣室换衣服去了，给正从更衣室往外走的郭霄汉吓了一跳，还没等没看清是谁，门就已经关上了。
郭霄汉盯着关上的门愣了有一会儿，一句“这谁啊？”还堵在喉咙里没来得及问出口，就被搭档孙九芳薅着上台了。
开玩笑，主持人都报完幕了演员没到位，让观众看个屁啊！
秦霄贤一阵风一样扎进更衣室，孙九香也是愣着的，他记得这场没出啥意外啊，他家傻儿子这是怎么了？刚要跟上去看看，更衣室的门又毫无预兆的被推开了，小孩儿眯着眼睛从里头出来，前后一共不到两分钟。
“诶诶诶，你慢着点！你把眼睛给我睁开了！”秦霄贤眯着眼睛晃晃悠悠的往前走，跟个游魂似的，离沙发一共不到二十步的距离，生生让这家伙走出了二百步开外的既视感。途中还撞了下桌子，磕了下沙发背，三次差点被绊倒……张九泰跟在屁股后面扶，这头刚松手下一秒指不定这小孩儿又出啥意外，被他吓得都快喊劈声儿了！
一路有九泰护着，秦霄贤也算是有惊无险的“飘”到了沙发旁边，眯着眼睛站在边上待了几秒，也不知道看没看沙发上有人没人就往上爬，把自己团吧团吧就合上眼睛就睡了，一米七五的个头团起来还占不满半张沙发……
原本坐在那边的二哥看小孩儿盯着自己看了半天，一脸懵的站起来，然后看见秦霄贤还继续盯着那个位置看。他这才知道原来对方看的不是他，“旋儿你……”话还没说完，就看见那小孩儿手脚并用的爬上了沙发，没多久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。刘筱亭感觉他的下半句话梗在了喉咙里，差点噎死他！
后台的剩下的这些人盯着秦霄贤看了半天，不知道该说什么，总觉得有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，憋得挺难受的……
“他昨晚上几点睡的？怎么困成这样？”沉默了许久，尚九熙叹了口气，然后拽了自己的外套给他盖在身上，快入夜了，后台还是挺凉的，就算晚上横竖要发烧，着凉了他们也是一样的心疼……
“昨儿晚上睡挺早的啊。”何九华也是看得一愣一愣的，小孩儿最近闹生长痛，夜里难受得厉害，他最近都跟秦霄贤一个床睡，方便照顾。好不容易昨天半夜没折腾，难得睡了个囫囵觉，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反而困成这样。担心人又发烧，何九华蹲下身子，抬手盖在了秦霄贤额头上，有点凉，微微有点薄汗。“还行，没发烧。”
“没发烧就让他睡会儿吧，晚上还有返场呢。二哥，你来我这边儿坐。”台上倒三才刚演到一半，还有一个多小时时间给秦霄贤休息，困了就睡吧，有哥哥们守着呢，你慢慢长大就好，不用急……
秦霄贤隐隐约约地记得自己刚才好像做了个梦，不过具体内容却说什么都想不起来。秦霄贤一直努力的想要回忆起梦的内容，精力不在舞台上，在台上溜达了半天也没怎么说话。
秦霄贤从上场门这边出来直愣愣的就往下场门那边去了，跟刚从下场门这边上来宋昊然走了个对撞，这才回过神来。
不过他这下倒是给艺哥闹懵了，干啥呢这是？这怎么刚上来就下去？逛大街呢啊？
熙华今天都是皮皮精，他俩在演出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个孩子长得跟张九龄特别像，这要是不作一下就不是他们了！
趁着其他人整理舞台的工夫，何九华跑下去拿了个手机，把孩子叫过来跟自己合了张影，一秒钟犹豫都没有的给真正的九龄爸爸发过去了。那边九龄爸爸当时是什么反应咱们无从得知，不过小剧场当时的气氛很火爆就是了！
郭霄汉下去找手持去了，舞台上人不全，借着这么段时间，艺哥提议把礼物收拾一下，演了一晚上了，舞台上都快没有下脚的地方了。
秦霄贤离得近，二话没说就蹲下开始收拾东西，其他人看见了也凑过来帮忙。奈何地方小，人多了根本就蹲不开，他们也只能站在后面看着。
干看着太尬了，他们稍微商量了一下，最后只留了艺哥九泰二哥和根本就不占地方的小孩儿，其他人都退到后面去了。今晚全场最皮的何九华还不知道从哪拿出来个玩具，跟孙九香两个三旬老汉玩得开心，成功收获了亲搭档嫌弃的眼神：多大岁数了？你俩比那边那个刚14的还皮，好意思？
游戏还是之前在哈尔滨返场玩的游戏，尚九熙那场没去，没有发言权。拎了心理年龄最多三岁的三旬老汉过来介绍，他的目光则一直锁定在蹲在地上的小孩儿身上。
“你们要是不着急呢，我们就慢慢玩儿。”姑娘们本来就喜欢他们，怎么可能会着急？“不着急啊，我们没有时间了。”你们是没啥事儿，到点儿了我们家孩子可是要发烧的，谁有时间陪你们玩儿啊！
“你就多余问。”尚九熙笑着怼了一句。台上在笑，台下也在笑，他们的包袱就是这样，亦真亦假，有时候观众被怼了自己都不知道。7年时间打磨出来的舞台风格，总是这么恰到好处……
收拾礼物的时候，二哥从里头扒拉出来一盒雪花酥，拆了一块儿，头都没抬的塞进身边的秦霄贤嘴里。小孩儿刚起来，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呢，这么动来动去的，万一一会儿低血糖犯了，在舞台上摔一跤还挺疼的呢。
秦霄贤这几个月以来也是被投喂惯了，看了一眼就叼进嘴里，末了还夸了一句：味道还不错。
蹲久了腿麻，小孩儿收拾了一半就站起来四处溜达了。他醒得晚，上台之前连口水都没喝，被喂了块饼干，这会儿就觉得连嗓子里都是甜腻的，撩了帘子下去喝口水。结果回来的时候帘子撩错边了，在桌子上磕得“咣！”的一声，二哥赶紧看了他一眼。
秦霄贤冲他摆摆手，示意不用担心，他早就摔惯了，皮实着呢。再者说了，撞个演出用的空桌子能疼哪去？他演个《学满语》被人撞飞出去，都没多大反应呢。
刚睡醒，秦霄贤感觉他现在全身的感官都有点钝钝的，总想闭上眼睛再睡一会儿，背对观众打了个呵欠，再转回身来眼睛还是半眯着的。
“有没有什么惩罚措施什么的？”熙华在那边介绍游戏规则，秦霄贤冒出来打了个岔。
听了小孩儿问这话，尚九熙本来想回答：“背着你跑一圈”来的。但转念一想，这哪是惩罚措施啊，分明是福利，结果就改成了：“背着你搭档跑一圈。”
“那不死了吗？”不知道别人怎么样，反正这句话秦霄贤是听傻了，背着他搭档跑一圈？那还有命活？您当九香爸爸是空心的啊？
孙九香正好是这个时候回台上来的，他们之前还以为他有什么事儿来的，结果下一秒就看见他掏了手机，也跑去跟小九龄合影去了。当时台上无一例外，齐刷刷的翻了个白眼。秦霄贤默念着：自己家搭档，不能打死！然后舔了下后槽牙给他打圆场：“特别喜欢小孩儿这人。不是，你先等会儿，咱们快没时间了。一会儿散场了咱堵他去呗，咱这么些人还怕堵不着他嘛。”
台上在找水，孙九芳无意中一低头，突然发现了一瓶花露水。一秒皮皮精上身，赶紧拿起来给刘筱亭递过去了。二哥翻了个白眼，把水杯送回桌子上，也不跟他客气：“你跟你搭档先来，你比，你搭档猜。”来啊，互相伤害啊，就跟谁做人似的！
他们这边闹得欢实，却好像跟秦霄贤没什么关系似的，回后台找了瓶水给他们送过去，然后就远远的回到最那边靠到柱子上发呆去了。
台上台下都在笑，唯有秦霄贤不在状态，谁也不知道他想什么呢。这边有尚九熙，控得住场，何九华从舞台最右边溜达到了最左边，靠在小孩儿身边低声问了一句：“怎么了？”
“困。”秦霄贤撅了撅嘴，小声回了一句。他现在感觉四肢有点隐隐有些酸痛，没到前两天生长痛的那种程度，但却感觉从骨头里往外泛着懒。
这会儿没他什么事儿，秦霄贤待在角落里看他们闹，腿疼，不想站着，索性就靠着柱子坐在舞台边上看他们的表演……
“地上凉，旋儿你来这边。”郭霄汉晚上没怎么吃东西，这会儿饿了，过来觅食的时候顺手抓了坐在地上的秦霄贤起来，还没完全入夏呢，再着凉了。
二哥之前喂小孩儿的雪花酥扔在桌子上，他拆了一个塞嘴里。味道确实不错，随手又拆了一个递到秦霄贤嘴边。小孩儿摇摇头，不想吃，他就很自然的又塞进自己嘴里了……
秦霄贤在这头状态恍惚到连何九华都嫌弃，拽了孙九芳过来，提前结束了二哥九泰那组的游戏，反正他俩猜着也费劲，别难为他们了。
被点名跟尚九熙第二组搭档玩游戏的时候，秦霄贤整个人都是懵着的，这么些人呢，怎么就抓着他了？他在后面待的还不乖吗？
第一个词秦霄贤也不知道是什么，反正尚九熙四仰八叉的躺下的那一瞬间他整个大脑空白了三秒，然后满脸都是没眼看的表情：大哥，这台底下还有未成年呢，您能不能注意点影响！
九泰和九华试图上前补救一下，然后又放弃了，这场实在是救不回来了，尺度太大了！何九华回身抓了躲到场边秦霄贤回来，十指相扣，这才发现小孩儿连掌心都是凉的，手心带着层薄汗，他也叫不准小孩儿是穿多了热的，还是身体又不舒服了。
今天是智商在线的老秦，听着台下的尖叫声，秦霄贤跟台下的姑娘们说了句话，他今天也确实是没精力互动，晾了她们太久了，熟悉的低音炮有点哑：“我也不知道我今天智商怎么突然在线了。”
南德大返场最热闹的部分还是要数多人猜词的环节，本来好好的一个“打的”让他们给比的差点不能播，也真是不知道说他们什么好了。
秦霄贤有点冷，照他23岁的身材买的牛仔外套穿在身上大了不是一两码，没多大御寒的作用。瞄到一边靠在柱子边上的张九泰，看起来感觉暖和和的，很有吸引力的样子。
小孩儿索性凑过去趴在了人背上，温热的体温透过衣服传过来，暖暖的很舒服，秦霄贤在人背上蹭了蹭，又想睡了。
“旋儿哥你可别睡着了啊！”耳边的呼吸逐渐绵长，张九泰赶紧抖了两下趴在他肩上的人，这还在台上呢，你睡一觉了不行啊！
他们在第二组，孙九芳拿了个手绢蒙住了秦霄贤的头，芳芳的动作很温柔，盖上以后还特意给他顺了下毛安抚了一下。不过秦霄贤就是没由来的有些怕，艺哥站在他对面，敏锐的发现了小孩儿不对劲：“掀开吧，我陪你。”
后面人在玩水，又是何九华带的头，不过张九泰又岂是受人欺负的主？扯开人大褂后领，一口水顺着领子就送进去了。开玩笑，你当我是那个小孩儿啊，你欺负一下就欺负一下了，你家张小爷什么时候是吃的了亏的主了？
手绢再次被盖上的那一刻，刚才说什么也想不起来的梦境突然一下子出现在脑海中，其实严格来讲算不上噩梦——跟往日一样的大返，姑娘们都很捧场，笑声跟尖叫声差点把房顶都掀了，只不过秦霄贤一转身的功夫，突然台下一个人都没有了；舞台上人说着笑着就下台了，却没有人理他，他走快了两步想跟上他们，却发现自己无论怎么跑都只能被他们越落越远。张开口发现自己完全发不出声音，哥哥们的身影消失在下场门，他离下场门的距离却始终没有缩短过，舞台对他而言仿佛无限大。台下的灯灭了，台上只剩了他自己，小孩儿抱着膝盖把自己缩成一团：二哥、华儿、九熙、九泰……你们在哪？来接我好不好，旋儿好怕……
脑海里突然炸裂开的耳鸣声，夺去了秦霄贤对外界的一切感知，瘦高的身影猛地晃了一下，小孩儿用尽全力举起麦克风，虚弱地说了一句：“其实我挺害怕的你知道吗。”
手绢被掀开的那个瞬间，秦霄贤被晃的眯了下眼睛，笑眯了眼的何九华映入视野的那一秒，他觉得所有的恐惧都散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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